1991年出生的李宇轩(Jonathan,Yu Xuan LEE)曾是马来西亚羽毛球国青队的男单选手。2015年的秋天,李宇轩第二次踏上中国的土地。与小时候的旅游不同,这次他想要再续自己的羽毛球事业,而这一待竟然一直持续到现在。如今,他不仅是北京一个羽毛球俱乐部的主教练,还是视频网站上有几十万粉丝的羽球教练,有众多购买、观看他网课的弟子。
他说:“羽毛球是我最喜欢也是最拿手的,但如果在马来西亚我估计不会当(羽毛球)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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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与羽球为伴的李宇轩12岁就进入大马国青队,天天刻苦训练只为有一天能登上最高领奖台。可惜,刻苦的训练还没来得及将他送上领奖台,就先让他的双腿受了严重的伤。终于在20岁那年,他不得不离开国青队,选择退役。
退役后的李宇轩先是去读了书,随后到德国打联赛、当专业队教练。在德国待了3个赛季后,他决定还是回国帮忙打理家里的生意。直到2015年的一天,一位在中国羽球俱乐部当教练的朋友告诉李宇轩,北京有个俱乐部在招主教练,问他愿不愿意去试试。李宇轩听到对方开出的条件后有点心动,父母也支持他去中国闯闯,思虑过后,他打算到中国与俱乐部老板见一面再做决定。
赴华前不觉得当教练可赚钱
在去中国之前,李宇轩从不觉得当一名羽毛球教练能赚很多钱。羽毛球是马来西亚的国球,不仅打的人多,会打的能当教练的人也很多,所以一般羽球教练的收入并不会太高,而在中国,“马来西亚前国家队队员”的身分却成为了他身上一道闪亮的招牌。俱乐部老板给他开出的价码比在大马国字号队伍当教练还要高出一两倍。老板还告诉他,等他在俱乐部的名气打响后还能接到私教课,获得一笔远超底薪的收入。
经过一番接触、切磋后,俱乐部老板对这位前大马国手相当满意,决定正式聘请他当俱乐部的主教练。那一年的11月1日,李宇轩正式开始在中国的“掘金”之旅。
中国,尤其是首都北京的生活节奏比李宇轩的老家马六甲快不少,用现在中国流行的一个词来形容就是——卷。但这正好也是李宇轩的强项。他说,成为世界冠军是每个羽毛球运动员的梦想,所以作为运动员时他没日没夜地去练习。现在,生活走到另一条轨道上他也将运动员时期的“卷”带入了这段旅程。
带课14小时下班还健身
俱乐部的工作忙碌又枯燥。李宇轩很快成为了俱乐部的“活招牌”。每天,李宇轩都在球馆里带形形色色的学员练习羽毛球。除了调教那些准备考取羽毛球特长生的学生外,他还要带部分大班课或是一对一的私教课。从早上8点球馆开门到晚上10点球场关门,李宇轩的课排得满满当当,有时候连吃饭都只能抽空吃上两口。连学生家长都感叹,早晨第一个出现在球馆的是李教练,晚上关门的还是李教练。李宇轩说,那时候就是想赚钱,所以他能带多少班就带多少班。有时候,父亲会主动给李宇轩打电话,问问远在他乡的他过得怎么样,他都只能匆匆抛下一句,“爸,我在带课。”
更为“可怕”的是,每天球馆关门后,李宇轩还保持健身的习惯。当同事们在吃吃喝喝洗刷一天的疲惫时,他居然还要健身到半夜12点,被同事和学员大称“魔鬼”。
学员多 教到悟出小秘诀
酒店隔离 拍短视频 传授
从2015年到2020年,李宇轩一直都在俱乐部带学员。他带过非常多学员,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也发现同一套教学方法放在不同学员身上效果差别很大。这引起了李宇轩的兴趣,他一边教学一边研究每个动作针对不同学员有可能出现什么样的错误,该如何修正得出了一套自己的教学方法,这套方法一直被他视若珍宝。
大约在2019年前后,中国的短视频市场已经很大,有朋友提议李宇轩尝试“触网”,开辟一条线上教学的路。但作为运动员的他一直觉得,羽毛球是一项需要手把手去学的运动,所以起初他一直很抗拒线上教学。
2020年,冠病开始在全球范围内传播。回马来西亚过春节的李宇轩节后飞到北京后需要到隔离酒店待14天。隔离的生活比较单调、无聊。李宇轩就开始在酒店房间里拍摄一些体能恢复及启动训练的视频。也是在那段时间,他仔细考虑了一下未来的发展。疫情期间俱乐部没法开门营业,要是这样的时间持续很久他该怎么办呢?出于对未来的考虑,他决定试着做一下短视频,把积攒多年的教学小秘诀传授一点出去,心想没准以后还能开点付费课程呢。
为有人用心看振奋
李宇轩的第一个教学视频是在隔离酒店里面拍的。酒店房间的空间狭小,他又没有球拍在手,只能选择传授弓箭步的小秘诀。他拍了一个2分多钟的小视频,又从网上学了一些视频剪辑技巧,制作出一个1分钟的短视频发到抖音(Tik Tok的中国大陆版)。视频发出当天就有网友在下面评论称“打了几年才有人说出这个窍门”,这让李宇轩为之一振,自己的视频是真的有人用心在看,是能帮助到别人的。
起初,做教学视频只是李宇轩的副业。他一边当教练授课,一边制作拍摄网课视频。每晚10点学员们都离开后,他才能开始拍摄课程所需内容,还要寻找网上素材和剪辑自己拍摄的素材,经常忙到凌晨3点才能躺下休息。
第一期网课卖不好 朋友劝退
按照李宇轩的计划,他要先做免费教学视频,用一年时间来为自己的抖音账号攒人气然后才能开始做收费课程,将更多打球的窍门细致地传授给学员。但实际上,这一步他只用了四个月。2020年10月,李宇轩的第一期付费网课上线了。只可惜,这个网课卖得不是特别好,199元人民币的视频课程,两个月才卖出700份。
有朋友跟他说,羽毛球的圈子不大,这条路走不通的,劝他放弃。“但我太想做成它了。”现在谈起这段经历,李宇轩的眼里依然饱含坚定,“我就想,如果这个方法做不到,那就换一个办法。网上的教球视频为什么火不起来,那是因为没能很好解决球友遇到的问题。”所以,现在李宇轩录制的视频总是以提问来做开头,然后再在后续内容给出解决方法。
要将一项运动搬到视频上教学其实并不容易。李宇轩说,就算已经想好了要讲什么、怎么讲,但每一小节的网课内容他还是要拍好几次,甚至10多次。他要从不同角度去讲解,还要考虑学员们作为非专业人士能不能听得懂他的教学。有时候一个技巧点他需要从不同角度、变换几种方式去讲解,力求让所有人都能听得明白。
网课销量增 1周赚了1年收入
虽然第一期付费网课成绩不佳,但第二期付费网课一下出现了爆发式增长。视频刚上传到平台一个小时,购买人数就一直在涨。那时候,李宇轩心里默默有一个声音在说,可能真的做到了。随着购买课程的学员增多,只用了一个星期,李宇轩通过网课获取的收入就已经超越他做教练一年的收入。
李宇轩说:“在马来西亚大家会说,美国是梦想实现的地方,但其实中国也是。在中国,你不需要所有人支持你,你只需要0.0001%的人支持你、赞同你就足够你生活了。”随着第二期网课的成功,以及平台粉丝数量的增长,李宇轩决定转移工作重心,投入更多精力到网课上来。2021年,李宇轩渐渐减少了线下教学的量,持续了近6年的忙碌节奏渐渐慢了下来。
减少线下教学量 才有时间社交
只身到中国闯荡,李宇轩坦言,他曾经感到非常孤独。来中国的头几年,李宇轩的一天几乎都被线下教学占满。下班后,同事们喜欢去附近小店一边吃烤串火锅一边喝酒,不善烟酒的李宇轩就算偶尔一起去聚聚也总感觉格格不入,那时候的他没时间社交,也没什么朋友。他感觉跟同事没太多共同话题,跟学员又不能聊太多,聊得来的朋友又不在身边。每天健身后,李宇轩只能独自回到球馆里自己那个小小的只够放一张床的房间。
一直到减少了线下教学量后,李宇轩才开始有时间出去社交,去玩密室,去尝试一下新的东西,比如滑雪、潜水、飞盘,他还去学跳舞、学吉他、学魔术。“现在我可能最爱做的就是去咖啡厅,去不同的咖啡厅编辑视频。可能叫几个朋友来聊聊天,弄完后可能去逛一下。”
现在的他会在上线一期网课后与助理和朋友到外地游玩一周,他们到三亚跳伞,去上海办学员见面会,游览没有玩过、去过的地方,到不同的城市体验生活的乐趣。
既然是做网课,能否回国去做呢?这个问题李宇轩思考过、尝试过,但最终否决了。去年12月李宇轩曾经短暂回国一段时间,在马来西亚拍过一些网课视频。但他发现,在中国拍网课能拍得更投入更容易进入状态。而且,目前他的网课学员绝大多数还是在中国,因此他需要在中国做直播、上传网课到抖音。
花无百日红 能做时努力做
正所谓,花无百日红。李宇轩很清楚,虽然现在赚的钱已经超越当初自己定下的目标,但是一旦错过了这段时间,以后他想继续做羽毛球的相关事业也做不了了,所以趁着还能做的时候就要努力去做。“不要过了一两年才来说‘早知道’,那时候就没有‘早知道’了。”不过,李宇轩很确定,他早晚有一天还是会回国的。即使在外面赚的钱再多,他肯定还是更喜欢马来西亚,那是他长大的地方,让他觉得更适应也更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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